本帖最後由 裂兒 於 2014-4-20 21:53 編輯
章六
離開樹林後,兩人踏上了前往披月丘陵的平原棧道。
初從春雨中醒來的野草長在棧道的兩旁,由人手開闢的粗糙棧道由泥土和碎石子組成,因而使走在上頭的車子極不平穩。
槍和斧坐在各自的座騎上,後頭的拉車不停地發出喀喀喀的聲響。
萬里無雲的晴空與大地上的初綠成了微妙的對比,既不融和亦不分離。
早上的溫和陽光散落在兩人的頭頂,彷彿在祝福他們擁有美好的一天。
「再過半天的路程我們就會到達披月丘陵了。」斧正看著一張寫滿細字和符號的地圖,那張紙看來已經經歷了一段長久的歲月。
「嗯。」槍簡短的回應,然後繼續吃著手上的旅行乾糧。
「槍……你很累嗎?」雖然槍平時總是那樣的一號表情,斧卻能看出當中的變化。
「不知道是誰害的呢?」槍轉過頭來,恨瞪向斧。
「因為槍太可愛了啊。」斧卻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不該用在男性身上的形容詞。
果不其然,槍立即像一隻炸毛的貓般低聲喊道:「下次我就讓你嚐嚐躺在硬地上的滋味!」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槍別生氣嘛∼那麼,要不要過來這邊?」斧露出溫柔的微笑,邊說邊挪移了一下位子,讓出了背後的坐位。
槍想也不想就跳了過去扒在斧厚實的背上,比起一個人坐在搖擺不定的騎座上,有個人能借來當椅背靠一下,感覺上實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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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兩人無語,槍呆看著棧道兩邊的平原風景,斧則看著前方的路。
直至棧道上出現了一棵足以乘涼的大樹,兩人才讓座騎停下來休息一下。
在這個世界中,不是什麼動物也能拿來當座騎,能拿來當座騎都是具有一定智力的原生生物,而且牠們通常都非常忠心,每當認定了主人便不會再認主或忠心於其他人,所以照顧座騎也是主人的責任。
將座騎領到樹蔭下後,兩人便拿出飲料安慰一下整天奔波勞碌的座騎。
槍的座騎是一種具攻擊性的怪異生物,灰藍色皮毛,形態像馬,但頭上卻長著一對短角,四腳說是馬蹄更像是爬蟲類的腳掌。
相比起斧那龍型的座騎,槍的座騎看起來竟有一種異常的氣勢。
斧也曾問過槍這座騎是怎樣得來的,而槍只是說是以前由一個任務委託人那裡得來的。
兩隻座騎並排躺在樹下,眼睛閉起來像在打瞌睡,隨著風吹起,把旁邊的野草吹得左搖右擺。
「真安靜。」坐在巨大座騎旁邊的槍緩緩的道,座騎也像是回應似的蹭了他一下。
「聽說這裡曾經是戰埸呢。」斧難得的沒有在看槍,反而是看向平原的遠方。
「這個我沒聽說過。」槍回道,伸手去摸座騎長著長毛的頭頂。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是槍出生的年代之前吧……」
槍安靜的看著他,如常地傾聽著。
「那是一個政局動盪、人心不安的年代,當時的統治這個國家的國王為了轉換人民的注意以及焦慮,讓自己的大兒子、也就是王儲迎娶了一位貴族的美麗女兒為妻。
當時成為王妃的女孩還只是一個年輕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背負著的命運,兩人結婚過後不久,皇宮便宣佈王妃懷上了王儲的孩子,喜訊轟動全國。
但是,其實王妃一直都不好受,雖然身為丈夫的王儲一直對她寵愛有加,可是她的心裡從一開始就存在著一個愛人,而那個愛人就是從小就如同青梅竹馬般與她一起在長大的貴族青年。
而那個貴族青年的家族卻又在此時傳出要與另一個貴族家族的女兒通婚的消息,一直有暗地裡偷偷聯繫的兩人便開始展開膽大包天的逃亡計劃。
王妃買通了皇宮大門的守衛,說是想到外面遊玩一會而與自家的僕人開始了皇宮,那兩名年輕人順利帶著家族的一部分軍隊逃出了王國,天真的以為逃離了國家。
王儲發現這件事後立即派出了王國軍追捕兩人,但因為當時國勢不穩、財政又緊繃,能派出的士兵人數與貴族的軍隊可說是不相百眾,然後兩軍就在這個平原打了起來……」
「雙方都死傷無數,但還是讓身受重傷的貴族青年和懷著將出生的嬰兒的王妃逃走了,最後兩人都浪跡天岸,再沒有人見過他們。」斧說完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的還真多啊。」槍看向廣闊的平原,實在無法想像當年的戰事有多慘烈。
「沒啦,這都是以前孤兒院裡的人告訴我的。」斧輕輕笑說,伸手去拍了拍座騎硬邦邦的頭。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立即起行吧,要趕在天黑前到達披月。」
「嗯。」槍點頭,跟著斧一起跨上了座騎。
〈章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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